众人回神,惊骇而戒备地望向金黑交织,浊煞之气与后师意志交织的身影,皆是面色难看,心底很是担忧。
血祖与元礼很平静,这一幕本就在他们意料之中,回归部落的路上,血祖告诉元礼后师正以浊煞之气侵蚀锁链,虽然是水磨功夫,但迟早会挣脱锁链。
元礼起初有些意外,但想到都是玩煞气的,血祖躲开法理封锁的压制,以浊煞之气为成长养料的巫族,能挣脱仅有部分法理气息的锁链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他不由庆幸收服了血祖,此时后师爆发,他们完全不用担心,早有准备的两人平静得很。
其实锁链还是有作用的,否则也后师不会心甘情愿被捆,能力可以说很强,后师这一次爆发,其实都未能完全挣脱。
血祖压制了后师运用浊煞之气,才会将其激怒,不能忍受,爆发出来。
可终究还是太晚。
刚刚爆发出来,就被狠狠压下去,剧烈膨胀的意志虚影后继无力,泄气般以更快的速度弱小,变回原样。
这时,浊煞之气无法动用,后师彻底捆住,再无挣脱可能。
“老实点!”血祖一巴掌拍在后师脑袋上,巨大的力道下,让其虚影震荡不止。
他已认命被奴役,但心中有气难免,这是拿后师做出气筒。
果然一巴掌下去舒服很多,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元礼,赶紧抓起后师,缓缓靠近屏障隔断的沙漠,让人只觉路尽的分割线,一边漫天黄沙飞舞,一边未知朦胧。
此时,血祖也正色起来。
元礼紧盯着血祖的动作,下一步虽然不需要他参与,却很可能关系到他的性命。
这种完全无法掌控,拿命去赌的行为很刺激,但也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,握着赭鞭的手更是青筋暴起,安静注视着血祖。
高远苍穹之下,万余凶兽悬空耸立在沙漠风暴中,紧盯着孩童模样的血祖,除了风沙呼啸,“呜呜”赤耳声,大漠中只余整齐有序的凶兽雕塑。
血祖仔细看了看后师,确定浊煞被压制后将其一抛,紧接着幼小的身躯飞跃而起,狠狠一脚,将后师踢向未知迷雾。
“叮…叮…叮…”
似敲击铁器清脆的声音响起,随后“哗啦哗啦”的锁链拉动的声音,迷雾巨变。
顿时,天地开始晃动,黄沙倒卷,地覆天翻,整片天地的规则混乱,扭曲而荒诞。
同时,元礼的意识一阵混乱。
时而一片空白,时而冷漠孤高,时而又急剧扩张,近似那种超拔状态,或是变得微小不可见。
他只觉有时无情无感,有时欲念纷乱,各种状态交替,险些意识崩溃,失去自我,变化在瞬间,然后稳定
他发现眼前的变得不同了,视线变得宽广,能俯瞰空间,甚至能见空间亿万年经历,将过去的历史尽收眼底。
莫名而来的信息让他明悟,历史是法理从诞生开始的记录。
他念头一动,望向空间起源之初,只见遮天巨手向山脉中扔下一个光团,法理紧随而来,与莫名的存在抵抗,几近磨灭自身,终于封锁光团展开时诞生的空间。
紧接着画面变幻,有手握长弓的巨人一闪而逝,隐隐听见一道声音,有怒火滔天却带着无上威严,大喝“后羿,该死”,伴随悠扬而宏大的钟声而来。
画面中,大日高悬,天地唯光,然后黑暗。
他在最后隐约看见大地尽是焦土,烈火熊熊,尸骸遍地,天地都燃烧起来。
最后…似乎,可能?
还看见一条鞭影闪过,将大日与巨人都惊动,纷纷转移目光,元礼心中大震,总觉得那鞭影就是赭鞭。
随即否定。
赭鞭是从地球与他穿越而来,法理记录的画面发生在久远的过去,那个时候赭鞭都没有,参与那个层次的战斗,显然不可能。
或许同样使鞭的强者参与那场战斗吧。
画面隐去,他想起后羿射日,虽然不能确定,但至少有九成可能。
还想再看,可视线一变,陷入黑暗中,似乎过了许久再次有了光。
这次是空间中的意识体暴涨,爆发强烈的光芒,要突破封锁,最终无疾而终。
再次陷入黑暗…
时间匆匆,又有意识体暴涨,欲破封锁,同样失败。
一次…
两次…
不知过了多久,空间中的意识体一次次冲击,都是以失败告终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,法理锁链越来越弱,直至后羿虚影插手,直接让法理锁链衰落一大截。
这个时候,画面终于来到眼下,后师的身影也出现。
他知道,这次不是画面,而是真实情况。
只见后师身上的锁链与法理锁链产生共鸣,在法理捆绑后师的同时,要与带着他意志的锁链融合,但没有成功。
虽然那些锁链起源在此处,但有元礼意志,已然不同,没多久后师身上原本的锁链崩溃。
这时,元礼脱离法理影响。
他意识回归身躯,放眼望去,天地依旧震动,后师身上巨大的法理锁链拉扯,让其不断挣扎,却无有半分作用。
血祖额头冒汗,吃力的控制煞气,仅仅在屏障上撕裂不足一指的缝隙。
而且很不稳定。
倒是透过缝隙,可见里面青石黑土与躺在地上的族人。
众人紧紧注视着。
他们帮不上忙,只能干着急,不停祈祷血祖能够成功。
见此,元礼上前。
他手中赭鞭暴力插入缝隙,意志汹涌而出,赭鞭的虚影恍若实体,瞬间暴涨无数倍,将小小缝隙撑出数十米。
“救人!”
感觉想要继续撑大很吃力,他大吼一声,让族人行动。
灵灵最先飞入,很顺利。
变大的赭鞭只是虚体,撑开空间同样让封锁意识的法理不存,不论是意识还是完整的生灵都能进入。
血祖见状收手,望向元礼忍不住一阵惊骇,没想到元礼突然出手,还能比他更厉害。
元礼意志不及他万一,竟然能将法理驱赶,生生将封锁撑开,让他无法相信,但他知趣不言,没有问出来,而是加入救人行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