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穿越小说 > 帝阙长歌 > 第九十一章千里请战
    “你请个头!”李显罕见的发怒道,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,照着徐质那个大大的后脑勺给来上一下,原因嘛,自然是因为右手脱臼了,这会绑着三角巾在,而且肩关节肿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都督!俺要给老田报仇!咽不下这口气,陈将军说,这会吴军在哭丧,肯定是陆逊死了,白天还看见徐盛他们给他顺气,估计是被都督的神勇给吓死了。”徐质一摇他那硕大呆萌的脑袋,有板有眼地说道,“这会出战,就能那啥那个攻他的背,出他娘的什么意来着......”

    一时间倒是惹得李显一头的黑线,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便说道:“攻其不备,出其不意,让你多看点书多看点书,平常就知道吃吃吃。”

    徐质倒是嘿嘿一笑,不好意思道:“对对对,就是这个其什么背,俺记不住,都督,就饶了俺吧,俺一拿起书,就感觉那上面的字像是蝌蚪样的会动,还不停地跟我说,快睡吧快睡吧快睡吧,这我哪看的进去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.....算了,真是为难你了.....不过,”李显顿了顿,说道,“今天不是最佳时间。”

    徐质疑问道:“为何?人家正在哭丧,我们不是正好突击吗?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,主帅死了,两军阵前,你会大张旗鼓地办丧事么?”李显白了徐质一眼,心想,怕是跟这货完全说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咋可能,都督就是脱臼了,怎么会.....”

    “我是打个比方,不是我,不是我!”李显一拍脑门,那个汗啊。

    “比方啊,那该咋办咋办呀。”

    李显心想,好了,果然跟这货说不通,只感觉现在自己一头的黑线,难得的是,这货是个打架的好手,这要是部队里全是这种将军,自己还怎么玩得下去。

    不多时,白盔白铠的陈到便是来了,李显这才暗自庆幸,好家伙,救命的来了,这要是在跟这徐质解释大半天,只怕半条命都要搭进去。便是扶了扶头盔,继续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来。

    “都督,末将陈到请战!”陈到一抱拳道。

    李显清了清嗓子,依旧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,故意压低了些声音道:“师叔也看到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末将觉得此刻正是战机,可以一战。”

    “俺也一样!”徐质也是拱手上前道。

    “我却觉得战机未至。”李显摊了摊手道。

    “都督,是说其中有诈?”陈到疑惑道,“可我白日才看到那陆逊昏厥于地,八成是死了,正好趁夜偷袭,岂不是手到擒来!”

    “俺也一样!”

    李显看着二人,一时间陷入了深思,这个世界的寿命到底有没有变更,如果按照自己师傅的寿命计算的话,此刻所有人的寿命都是没有变动的,但是自己操纵孙崇,强行在吴国实行以文御武的改革,通过科举加剧了世家大族与皇权的冲突,陆逊的寿命始终是一个谜团,按照自己所积累的知识,陆逊到最后是被孙权的二十封信骂死的,就看这二十封信出现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“都督,机不可失!战机稍纵即逝,末将愿为先锋,夜袭陆逊营帐!”

    “俺也一样!”

    “你滚下去!”李显也是看着这个徐质又好气又好笑,便是一脚轻轻地踹着徐质的臀部,徐质便是笑呵呵地走下城墙,回自己营内了。

    “师叔,传我将令,今夜任何人不准出城迎战,劫陆逊的营?劫他营的人还没出生呢。”李显白了陈到一眼,便是回了自己府内。

    “可是都督......”

    李显走回府衙,便是觉得肩头肿的厉害,暗骂了一句,这他娘的真不是人能用的动兵器,除了关老爷,谁用的动,那潘璋也只是拿这玩意当个吉祥物。便又是一阵沉思,咋感觉今天这个场景像在哪见过,不会又是街亭那一套吧?李显用冷水净了净脸,这快入冬的荆南,已经略有寒意,再加上这冷水,瞬间让李显瞌睡醒了不少,神志也变得清醒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对,今日肯定不会如街亭那般难以操作。老子就不信了,水泥出了,火药做了,铁浮图也弄了,就是拿科技灌也灌死你,就算你是陆逊,是司马懿,俺还不信,这你也能翻盘?”李显想到此处,便是悠哉游哉地打起了哈欠,再次确认了下舆图,自己的布防完全没有问题,好了,睡觉,明天的事明天再说!

    次日,吴军大营依旧上演着哭丧的戏码。

    不过今天更过分,连棺材都出来了,李显倒是瞪大了眼睛,好家伙,这是闹哪样啊,再看看自己这边摩拳擦掌、整装待发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的将军,开始排成一列,径直朝着都督府走来。自己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把他们拖过去。

    “都督!我等待数日之功,今日正可趁陆逊病故,可以一战!”率先进来的便是赵广赵统二位,紧接着便是陈到、徐质,最后进来的是傅佥,这一大早上太阳都还没起来呢,这五位倒是心急火燎地请战来了。

    李显睁着他那惺忪的睡眼,努力保持着不让他闭上,这才如同梦呓般的说着:“不~许~出~战.....hen.....”最后又是一阵鼾声传来。

    傅佥却是拱手上前道:“师父夙兴夜寐,以致于憔悴如此啊!我等今日还是不要来叨扰都督了......”

    这一下陈到也是急了:“如此战机,岂能就此延误?倘若真的使那吴军安全撤退,我军岂不是要留一个坐失良机的罪名?”

    “没有都督将令,陈将军也调不动兵马,说了有何意义,还不如等都督休息好了再说,再者说了,吴军如此大张旗鼓办丧,又不急在今天一天。”傅佥再次言道。

    “言之有理。”陈到听着傅佥分析,觉得十分在理,也没坚持他那今天非要出战的请愿,便是极度无奈地带着诸将出了都督府。

    李显这才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,问傅佥道:“走了吗?”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都走了吗?”

    “都走了!”傅佥强调了一遍。

    李显这才缓缓坐起身,骂了句:“娘的,我连脸都没洗,就来应付他们。”便是一把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脸盆,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。

    “师父,恕我直言,我觉得,都督是否有一点太过谨慎了。”傅佥问道。

    “谨慎好啊,谨慎好啊,你可别学你师爷那样啊,小心驶得万年船,正在关键时期,可不能在这阴沟里翻了船,到了该出战的时候,自然会让你出战的。”李显顺手把洗脸巾丢在傅佥手上,说道,“你也洗洗,看看自己有没有想明白。”

    傅佥接过李显用过的洗脸布,也不嫌弃,便是一股脑往脸上一擦,边擦边问:“那师父,什么时候是战机?”

    “报!罗宪将军已攻克公安!”

    “来了!战机不就来了!”李显一拍案道,“王睿呢?他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“王睿将军将三艘大船,沿湘江而下去了长沙。”

    李显一惊,赶紧拿起舆图看来,便问道:“现在谁在守长沙?”

    “启禀将军,是吴将韩琮。”傅佥拱手道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再等等,等王睿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吴军大营。

    “都督,咱们这几日已经吹了三四天的哀乐了,俺的虎卫军连谱子都背熟了,那李显就是不出来,咱们怎么办?”丁奉有些无奈道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倒是不担心这个,我担心贺齐将军,为何到现在还没信?难道......”

    陆逊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,立即看向舆图,暗道不妙,面上依旧保持冷静,便道:“还好,我们仍需在此地钳制李显军主力,只要能破了此城,就能破开此局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帐下众将一起拱手道。

    随军状元李欢却是上前,面色冷峻道:“都督,我可提醒你,距离十日之期还剩三日,如果这三日不能破城,我可要弹劾将军拥兵自重了。”

    陆逊闻言,却是面色骤然一变,霎时间面色铁青,便是颤巍巍道:“还是劳烦状元大人多多美言几句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长沙城下。

    王睿一手扶着桅杆,一手按着宝刀,顺着风帆径直奔赴长沙,猛烈的江风拍打着少年的面颊,激起的风浪便是在这巨大的楼船之下被驯服的如同温顺的绵阳,王睿暗暗心想,怪不得义父告诉我,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,原来将这夜空踩在脚下是这般滋味,想到此处,少年稚嫩的脸庞之上,却骤然升起一股刚毅之色。

    忽然间,却见的长沙城头扬起了阵阵火光,城内似乎已经开始发生了骚乱,那片城头的火光,由一颗,变为两颗,渐渐地变成了数万颗,霎时间,竟然将长沙城照亮地如同白昼一般,楼船靠近之时,忽然听得城头震天的喊杀声:“为关将军报仇!为关将军报仇!为关将军报仇!”

    霎时间地动山摇,如同雷鸣一般,呐喊之声如同燎原一般,顷刻之间响彻了整个长沙,王睿从船舱之中,取出了一副巨大的绣像,顺着桅杆放将下去,亲手举起了火把,将绣像照的透亮!高声呼喊道:“为关将军报仇!”

    船上军士跟着一齐呐喊,便是在须臾之间,城内城外的喊声连成一片,。遥相呼应,仿佛这道城墙的阻隔已经无法拦截这场互相奔赴的情感,韩琮力不从心的斩杀着城内的骚乱者,便是暗骂道:“要不是这陆逊把人都带去打李显,城内至于连两千守军都调不出来吗!”

    “快去打开城门,汉军要来了!迎接汉军!”其中一个老汉佝偻着背,勉力地举起手中的火把,却被韩琮一把打掉,正欲一刀了解了此人,却见得这个老汉却是大笑不止。

    “为何发笑!”

    “笑鼠辈们时日无多了!”

    “笑话,那关羽到底给什么迷魂药你们了,你们要如此推崇他!他都死了十年了!”韩琮不解地喝问道。

    “关老爷死了,但是我们心中的道义没死,你们这等唯利是图的鼠辈又怎么会明白!”

    “活着不好么?你非要求死!”韩琮怒问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活着,我早在三十岁那年就死了,你们的甘宁,你们的甘将军,你们东吴人的武神,奸淫掳掠,无恶不作,号为江贼之首,杀了我儿,奸污我女,杀了我妻,我像个蝼蚁一样的活着,我就想亲眼看看你们这帮鼠辈们的结局罢了!来吧,给我个痛快的!”老者瞬间丢下了手中的火把,一股脑冲向韩琮举起的钢刀,韩琮还想躲开,却是根本来不及,他完全没有想到,竟然会有如此决绝求死的人,但是老者倒下之时,脸上却是笑意盈盈,似乎是得到了极大地解脱,霎时间,韩琮动摇了,他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支配着他的思想,他到底算什么,又到底是什么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