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听完苏诚这一番话以后,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安静趴伏在他胸口处的阿银,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。
只是稍微扬起了修长白皙的脖颈,抬头细细打量着他。
当年两人初见的时候,才刚刚十岁出头的苏诚看起来还很是稚嫩,那是气质再怎么成熟都无法完全遮掩的青涩感。
但是现在,他已经彻底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了一个男人,无论长相,还是气质。
看着他相比于过去更加自然协调的俊朗眉眼,看着他那双温润如水的沉静眼眸,看着他曾经难以掩饰,犹如利剑出鞘般的锋芒锐气,蜕变为如今的洒脱自然,从容不迫……
阿银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,但其中又隐约潜藏着些许失落苦涩。
真是可惜,在他快速成长的这数年时间里,自己没能从始至终的一路陪伴和见证下去……
倚靠在苏诚胸前,阿银眼帘垂下,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温柔如水的眸光。
她低声呢喃道:“苏诚,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?”
“嗯?”
“明明只是个小孩子,却总是这么自以为是。总是觉得好像很了解别人一样,笃定地论断过去未来。就好像我心里怎么想,未来怎么做,你都比我自己更加明白似的。”
“……”苏诚闻言挑了挑眉,没有说话。
“不过,也许你确实是对的。”阿银下意识伸出纤长手指,抓住他的衣襟,“我向来没有什么主见,总是因为别人的意志动摇自己的决定。偶尔自作主张那么一两次,结果还都是给自己,给身边人带去更多无端的烦恼和悔恨。”
“那就不要再乱想了,我其实不喜欢讲那些毫无意义的大道理,你只需要把未来交到我的手里就好。”
“再给我点时间好吗?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想清楚。”
“时间啊……”苏诚笑了笑,“当然没有问题,我的姐姐。”
“……”此时再听这个称呼,阿银神色微窘,莫名从心头涌起一阵羞赧。
她低声道:“不要这么叫了。”
“为什么,你不是总想当我的姐姐吗?”
“说了不行就是不行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!”
阿银抬起手肘,用力锤了一下苏诚胸口。
她知道这家伙经常会有些恶趣味,这個时候这样叫她明显就是故意的。
“好吧,不叫就不叫。”苏诚毫无诚意地随口道,然后拿过放在手边的酒坛递了过去,“你要喝吗?”
紧接着又看了眼不远处碎裂一地的酒坛碎片,以及依旧略显潮湿的地面,“可惜了,平白被伱浪费了一坛好酒。”
“那只能怪你自己做事太过分了,我也是有脾气的。”
阿银低声反驳,内心却一片松弛。
无论如何,自己终于算是重新走回到了他的心里了吧?
这时,她又看向摆在面前巨大酒坛,犹豫了下,还是探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。
“听说酒能麻醉神经,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。如果真能这样醉过去的话,大概也就不需要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吧……”她在心中暗暗想道。
无论两人刚才的对话说得多么透彻,未来阿银自己又能否真正放下那些过往,但心中的那道坎,她终究没那么容易就能迈得过去。
尤其是想到自己并不像千仞雪或是朱竹清那样,无论年龄、样貌,亦或是种族、身份都能和苏诚完全匹配,她毕竟曾经有过为人妻、为人母的特殊经历。
就算苏诚嘴上不说,难道真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?
更不用说,若是以后再见到唐昊他们,自己该如何自处,又是否会影响到苏诚的心态?这些都是她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。
如果换做其他化形魂兽,大概不会有这么多的挂碍,或许很轻易就能舍弃那些繁杂的多余情绪,快速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。
因为适应自然,适者生存,本来就是兽性的本能。
哪怕它们化形为人,也很难完全抹去这些过去积累下的种种习惯。
这一点,其实从小舞身上就可以看出一二。
仅从感情角度论,她对唐三自然是极为忠贞的,但一些行为习惯上,其实没有太过受到世间伦理的束缚。
刚刚进入人类社会时,便很自然地选择和拥有崭新被褥的唐三同塌而眠。
除了更加舒适以外,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亲密接触天赋资质好的人类魂师,能帮刚刚化形的她快速成长。
这是为了自保。
比起这个,男女之别的重要性显然排在极其靠后的位置。
而在那之后,作为一名长于近战的敏攻系魂师,小舞那身霸道的柔技更是要和敌人贴身缠斗才能发挥最佳效果。
像柔骨锁这种魂技,更是需要与敌人亲密接触来达成钳制对手的作用。
换做其他很多人类女性魂师,大概在这方面总会有所顾虑,但她使用起来却向来没有太多犹豫。
这并非是她生性放浪,只是源于观念上的差异。
毕竟星斗大森林中,不乏攻击性极强的独行凶恶魂兽,而且还要应对人类魂师们的搜捕。
从小在危险环境中长大的小舞,自然不会因为那些人类的观念,而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安全。
动物间的生死搏杀,亲密接触又算得了什么?
谁又会在战斗的时候,还去考虑这些可有可无的问题?
就连后来在小舞身上发生的那些转变,包括为了唐三放下仇恨,甚至完全抛下整个魂兽族群,本质上其实都是在融入新生活,适应新环境,所自然而然产生的蜕变罢了。
但阿银却很难做到同样的事。
或许是因为蓝银皇的固有习性,又或许是蓝银草森林中的危险并不太多,甚至可能因为她自化形以后,在人类社会边缘游走观察了太久……
当然,也可能这就是她天生的本性。
那颗柔软善良的内心,甚至被世俗观念所浸染得比寻常人类还要更深更重。
不过,这也恰恰正是她的可爱之处。
苏诚同样明白这一点,所以哪怕时间不多,他也依旧愿意继续等待。
看着身旁阿银既担忧又渴望,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喝酒的模样,苏诚不由暗自发笑。
旋即从武魂殿为他重新配备的魂导器中,取出一个中等大小的容器,在酒坛里倒出两斤左右的百花酿将其斟满。随后放到了阿银手上,“这些是给你的,慢慢喝,剩下的就归我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阿银捧着酒壶轻轻咽下一口。
忽然惊讶地发现,如果不喝得那么急,其实自己制作的这百花酿,滋味还算不错。
虽然口感中依旧带着些许辛辣灼热,但当酒水咽下以后,口中残留的余香却能久久不散,回味无穷。
与此同时,还有轻微的晕眩感升入脑海。
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,但总之并不难受。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返回武魂城,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?”
一边轻轻啜饮着壶中酒水,阿银一边这样问道。
不过开口之际,她的眼神却显得有些躲闪。
如果可以的话,其实阿银希望苏诚能把回去的时间说得更久一点。
她现在既不想和苏诚分开,但也不愿意就这样随着对方一同回去。
回武魂城的话,还要面对武魂殿里的那些人,更何况,哪怕千仞雪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,可朱竹清也还在呢。
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那些关系,又能以什么身份待在苏诚身边。
“还没想过。”苏诚瞥了阿银一眼,“没得到你的回答以前,我就陪你待在这里。”
对他来说,最近最需要做的事情,就是自然而然积蓄底蕴,默默等待灵魂与肉体力量完全融会贯通。
在这种情况下,其实任何修炼环境都已经无所谓了,就连外界的魂力,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起码现阶段是这样没错。
“……”阿银闻言眸光一动,眼中划过一丝喜意,旋即又被她小心的掩藏起来。
坐在旁边的苏诚恍若未觉。
左手继续搭在阿银肩头,右手提着巨大酒坛,就这样搂着她边喝边聊。
他喝酒的速度很快,没过太长时间,一大坛百花酿几乎就要见底。
他没有酒瘾,但这对他而言却是种难得的放松。
疗伤花费了接近一年时间。
在这一年里,无论他的进展再怎么顺利,终究无法完全放宽心神。
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。
不过,阿银制作的这些百花酿口感虽好,酒精度却不算太高,这点酒水对他的消化能力来说,根本难以产生太大效果。
喝了这么多下去,也仅仅只是有了极细微的一丝醉意罢了。
相比之下,阿银的进度就慢了很多,那一壶酒水直到此刻才刚下去了一小半的样子。
这时,苏诚的手忽然又开始缓缓活动起来。
任谁怀中搂着这样一个软玉温香的大美人,恐怕也难以克制自己的本能冲动,更别说他从来都不是个禁欲的人。
不知不觉间,手掌又从肩头位置重新滑落到了阿银的腰际,然后开始无声无息向里面探索起来。
很快,他的手掌便游走到了对方平坦的小腹上面,隔着丝绸宫裙,轻轻抚摸揉捏着裙下娇嫩的软肉。
大概是源于肉身结构的不同,阿银并不像寻常修炼的魂师那样,身上总有些细微的肌肉痕迹,抚摸起来柔韧紧实。
她的腰肢手感极为绵密,说不上来哪种更好,但触摸时的确非常舒服。
与此同时,阿银喝酒的动作微微一滞。
如果说一开始,苏诚的手掌落在自己腰上,还只能算是无意,那么这会儿的动作显然就非常明目张胆了。
不仅如此,两人此时距离极近,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不说,连脑袋都仅差咫尺。
耳鬓厮磨之间,对方那混杂着浓郁酒气的灼热吐息,喷吐在她的耳垂脖颈后面,令她的身躯一阵发软。
纵使依靠在苏诚怀中,整个人也有些难以为继,几乎就要化作一滩春水。
阿银感到有些燥热。
持续不断的滚滚热浪不仅仅从对方喘息间呼出的气体,以及游走于全身上下作恶的大手上面传来,更来自于她自己的内心深处。
一丝丝欲念,正开始慢慢发酵。
如此内外交击之下,阿银的脸色很快变得绯红一片。
细密的汗珠从鬓间与锁骨附近缓缓渗出。
就连那些难以言说的私密部位,都似乎泛起了阵阵潮水,一浪高过一浪,不断冲击着内心的堤坝。
阿银默不作声地低垂下头故作镇定,只有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眸与紧蹙的柳眉,才反映出她的内心似乎并不平静。
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,小腹下方细微的瘙痒愈发明显。
似是有小虫在体内攀咬,又好像是只细嫩的小手正轻轻按压,令人既痛苦又舒适,把她折磨得不上不下。
神经都像是正被放在阳光下面炙烤,脑海之中一片恍惚。
下一刻,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用力夹紧,然后下意识来回摩擦着。
阿银微微动了动轻颤的嘴唇,似是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后还是紧紧咬住了红唇,没有出言阻止。
她现在根本不敢张口,生怕自己一旦出声,会忍不住直接呻吟出来。
但随着她这种无声的放任,苏诚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愈发放肆。
手指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向上移动,最后竟又一次覆盖在了那一只手都难以掌握的圆球上面。
不过这回不是区区南半球了,而是从上往下直接握住。
——这是必然的结果。
在同等的表面积和密度条件下,球的质量更大,引力自然也就更大。
这种极其规律的形状,天生就具备着与众不同的神秘感与吸引力。
无论人们脚下立足的星球,还是高悬天际的耀阳,都是这种完美的形体。
正因如此,那浑圆的半球不知不觉间控制了手掌的前进方向,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而在较大的半球峰顶,还有一枚玲珑精致的球形凸起,同样异常神秘。
“嗯——”
随着峰顶的瑰宝被手指摘取揉捻,阿银嘴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闷哼。
直到这时,她才从恍惚迷离中稍稍恢复了些理智。
感受着两腿间的黏湿触感,与整个身体下意识的轻轻扭动,顿时羞臊得险些落下泪来。
她连忙抓住对方不老实的手腕,用细若蚊呐的嗓音低声制止,“不要。”
“什么不要?”苏诚故作疑惑地反问。
“你、你别乱动。”
“哦,你说这个啊。”
苏诚轻咳一声,一本正经地低声解释,“你不要多想,我这是在帮你检查身体。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事情吗?你现在的力量非常特殊,我得帮你看看才能放心。”
“是、是这样吗?”阿银支支吾吾地轻声问道。
话一出口,在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眸中,神色顿时变得愈发羞赧。
她虽然算不上有多聪明,却也不是一个傻子。
苏诚这话漏洞百出,一听就知道是在胡说八道了。
谁会用这种方式检查身体与力量结构?
且不说那种她看不明白的“真力”,具有何种神效,单是对方额间那枚眼睛模样的外附魂骨,岂不是检查效果要好得多?
或许,她也只是需要一个能够继续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