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海镇的人们还在沉睡当中，城里面静悄悄的，马蹄踩在水泥路面上，发出清脆的嘚嘚声响。
方皓牵着马，走在柳泉先生旁边，将王欢那封书信取了出来：“老师，这是导员给您的信。”
他本来称柳泉先生为导师或先生。王欢告诉他，柳泉先生带过的学生都以老师相称，便即改了口。
柳泉先生接了过来，展开纸张在上面扫了一眼，然后就入了怀中。
二人一路来到西海镇南面的城门，做过登记后，从大门之侧的小门出了城，随后翻身上马向南而去。
从山脚下来之后，面前便是开阔的原野。方皓放开了马缰，将速度提了起来。
柳泉先生赶上去说道：“不要跑得太快。虽然马的夜间视力也很不错，但在这种原野上，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个老鼠洞。马腿要是踩进去，立时就会断掉，那你就得走路了。”
方皓控了下缰绳，问道：“老师，您不是说赶时间吗？”
柳泉先生说：“那也不是这种赶法，欲速则不达。”
两人行进速度不快，倒是方便交谈。
柳泉先生问起方皓研习心法的进展，方皓告诉他，已经可以在交互场域中初步复刻出飞梁空间的投影。
“你的进境很快，超乎了我的预期。”柳泉先生直言称赞道，“海石就不如你了，到现在还没起步呢。”
方皓很是好奇：“您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他自己在信上说的啊。”
“您刚才只是扫了一眼，就把信都看完了？”
方皓对此非常不解。虽然天上有星光月辉，可亮度终究有限，更何况那封信只是压出来的印子，上面并无任何墨迹。难道高境界的元者，视力会强到那种程度吗？
柳泉先生说：“你要善于运用你的精神力，有些时候，它可比你的眼睛更好用。”
方皓点了点头，感觉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了。
他又把昨晚遇到李墨的经过给柳泉先生讲了一遍，最后问道：“老师，您觉得那位李教授会不会有问题？”
柳泉先生说：“光听你这么一说，又怎么好判断呢，除非当面见过。”
“那元者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伪装得和普通人一样吗？”
“如果对方的精神力远在你之上，又提前有了防备，当然是可以伪装的。”
“这么说，不排除李教授有问题的可能了？”
“那也不一定。按照你提供的情况，我觉得她没有问题的可能性倒是更大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这就涉及到加诸在元者身上的一些规则了，等会和你聊这个。注意看路，前面可能有凶兽出没。”
方皓一听，立即打起精神来，留意起周边的情况。在他未经控制的情况下，胯下的马越跑越慢，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。
柳泉先生轻轻拍了下坐骑的脖颈，说道：“这里的马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，前面有它的天敌，所以不敢走了。”
他说着下了马，把缰绳系在了旁边的树上。
方皓也有样学样，把马缰绳拴在了树上。
柳泉先生说：“把你的灵体躯壳拿出来，咱们来练一出‘武松打虎’。”
方皓取出灵体躯壳，向内注入了游灵，跟着柳泉先生向前走去。
前行六七十米，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面突然蹿出一道黑影。
方皓定眼一看，见那黑影果然是一只老虎，只是体型大得有些吓人，不算尾巴大概也有四米多长，远超他在动物园里见过的东北虎。
那老虎奔跑时几乎没有声音，速度极快，直冲二人一躯壳而来。
方皓立即控制灵体躯壳迎上，匆忙间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不招式的，直接来了个野蛮对撞。
填充了游灵的躯壳至少有三百多斤，但和这只老虎比起来就不够看了，被老虎一巴掌就给扇到了一边。
方皓采用的是沉浸式操控，立时眼前天旋地转。
但他不敢耽搁，打了两个滚爬了起来，再次冲老虎。
那老虎见一巴掌没把灵体躯壳拍死，似乎也很意外，又甩出一巴掌。
方皓奋力扭身想躲过虎掌，同时扬起右拳照着老虎的脑袋砸去。
结果他这一拳虽然抡中了老虎的下巴，却被老虎一掌给拍翻在地，躯壳仰面朝上陷入了地面。
方皓抬起双腿，对准了老虎的胸部用力一登。
这老虎体型虽大，身躯沉重，但也就是大几百公斤的样子，顿时就被踹得飞了起来，在空中转了个身，落在了一旁。
方皓趁机让躯壳爬了起来，再次冲向老虎。
耳边响起柳泉先生的声音：“灵体躯壳的力量在这家伙面前是处于劣势的，硬碰硬你可打不过它。”
方皓立即让灵体躯壳走位变线，企图采取游斗的方式，结果又被一虎掌给拍翻。
只听柳泉先生又说：“要论灵巧速度，你操控的躯壳也比不过这只老虎。”
方皓一听就麻了，那我拿什么跟老虎斗啊？
好在躯壳没有被拍坏，方皓也感觉不到疼痛，虽然一直被动挨打，却还能上前缠斗。
又斗了两个回合，那老虎突然一巴掌拍在灵体躯壳后背，将其面孔朝下拍倒，然后连续在上面击打。
这一下灵体躯壳深陷地面，想要脱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。
老虎掉转方向，对着方皓这边发出一声虎啸，奔跑了两步一纵身扑了过来。
方皓此时已经切回了视角，见那老虎迅扑在半空，感觉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。这一下实在避无可避，下一个瞬间就要葬身虎口。
站在方皓旁边的柳泉先生踏上前一步，抬起右手向外一拂，一道劲气涌出，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，把那只老虎拨到了边，如同拨开了一只小猫。
那只老虎在地上打了个滚，站起来后盯着柳泉先生，口中发出了一声低吼。
方皓见那老虎脊背拱起，全身的毛像是立起来了一样，显得整个身形又大了一圈。只怕老虎的下一次攻击，就是雷霆万钧之势，不由屏息凝视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却见那老虎低吼一阵，突然转身快速跑开，连尾巴都夹了起来。
弄了半天，刚才是虚张声势？
柳泉先生很是遗憾地说：“这家伙还挺聪明的，居然不跟我们打了，让你少得了几分好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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