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侧身肘击。”
“转身劈挂。”
白猿拳小成的张坤实力大进,猪婆龙几次进攻,不仅没讨到半点便宜,反而挨了几记狠手。
张坤算是回过味来。
此方世界的妖魔,本质是拥有特殊力量的野兽。
所以只有同样掌握特殊力量的武者,才能对付它们。
去掉神秘光环,妖魔似乎也没那么可怕。
当然,实力永远是应对一切魑魅魍魉的底气。
“呼噜!”
猪婆龙连着吃了几次亏,发出愤怒的嘶吼。
它没有急着进攻,而是绕着张坤转圈,试图找出破绽。
找你大爷。
张坤发觉猪婆龙意图,直接化被动为主动,主动攻向猪婆龙。
一个“腿崩打连环”,一个“进步摞铁鞭”,踢的猪婆龙“嗷嗷”乱窜。
连番打击,激起了猪婆龙骨子里的妖魔凶性。
它硬扛了张坤两脚,一个死亡翻滚,撕咬张坤下身。
凶悍,但没卵用。
张坤一个跳跃避开“死亡翻滚”,飞起一脚踢中猪婆龙下颚。
看家本领被破,猪婆龙再也没了跟张坤搏斗的勇气,“嗷呜”一声,灰溜溜的钻进河里,逃之夭夭。
张坤没有追。
虽然他水性精通,可和水生妖魔在水里搏斗,还差点意思。
况且别看他打的猪婆龙嗷嗷叫,实际上猪婆龙皮糙肉厚,并未受多少伤害。
想弄死猪婆龙,没那么容易。
再者,他是真的饿了。
猪婆龙刚跳进河里,他立刻奔向装有清水食物的竹篓,拿出干粮狂啃。
太饿了。
下次一定吃撑了再加点。
几斤干粮炫下肚,张坤又忙不迭起竿。
还在水里的三根竿,都挂了鱼。
不过都是小鱼。
不知是否猪婆龙惊了窝,一上午下来,张坤只上了一条五斤多,三条三斤以上的大鱼,其余都是小鱼。
以白条、白鲫、青鲤为主,数量不少,都在一斤以下。
总体而言,五根竿上货的数量多于三根竿,收益却不如。
经验多了,钱少了。
太阳当空。
张坤送鱼到布庄,结了货款,补了一些干粮和杂粮。
干粮果腹,杂粮制作饵料。
刚回到家中,“吽咙吭啷”响起一阵锣鼓声。
他所在的桂花里里长梁三仔,一边敲锣打鼓,一边大声喊道:“交税了,交税了~”
梁三仔背后跟着两名身着皂衣、腰挎钢刀、傲视四方的税吏。
仗着税吏撑腰,梁三仔在桂花里一通耀武扬威,再将二人迎入家中,好生伺候。
接着招来平日跟他一起厮混的小弟,让他们挨家挨户催税。
这次催的是“驱妖税”,青壮交八十文,老弱交二十文。
之前摊派时,算了张家一百文。
催税的来到张坤家时,他正在煮饵料。
梁河扫了一眼屋内,问道:“阿坤,你爹呢?”
张坤头也不抬:“为了交税上山打猎还没回。”
梁河语调拔高:“死了?死了也要交税。”
“有钱的话赶紧去里长家,将税交给官差老爷,没钱的话去借钱。”
“三天之内不交齐,你死定了。”
说着走进张家,四处搜寻值钱的物件。
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,借着催税给自己谋取好处。
捞上来的好处,他们拿三成,里长梁三仔拿七成。
张坤拦在梁河面前:“税我会如数上交,就不留你了。”
他辛辛苦苦钓鱼才挣几个铜板,哪能容忍一个地痞流氓上门搜刮?
梁河指着张坤的鼻子怒道:“你什么意思……哎哎哎,放开。”
话还没说完,张坤果断出手,伸手扣住梁河的手腕,往外一掰,对方立刻痛呼出声。
张坤轻轻一送,梁河便被他推到门外,摔倒在地。
梁河嗷嗷大叫:“反了天了,官差老爷就在里长家中,你敢抗税?”
“我这就去告状,看你怎么死?”
作势起身要走。
张坤一把拎住梁河的后领,轻轻一巴掌,打的梁河头昏脑胀。
这一掌,七百斤的功力。
他怕打重一点,把人打死。
“清醒了吗?”
冷漠的话语,落在梁河耳边,好似阎王索命。
梁河哆哆嗦嗦问道:“阿坤你要干什么?杀人可是要偿命的,你可不要乱来。”
张坤幽幽道:“我再说一遍,税我会如数上交,你要告状尽管去。”
“但你想清楚了,要不要往死里得罪我,官差老爷可不是天天都在。”
“知道该怎么做了吗?”
梁河并非傻子,他连连点头:“懂了,懂了。”
张坤放开他:“滚。”
梁河连滚带爬离开。
不知是否开了杀戒的原因,张坤发觉自己最近杀性有点重。
若非身处居民区,他都想杀了梁河。
或许是对方说了一句“死了也要交税”。
他的养父,不就是被这税害死的吗?
总有一天,他要掀了这烂摊子。
或许是,身怀利器,杀心自起。
……
张坤制好饵料,吃完午饭,来到梁三仔家时,已有人在门外排队交税。
梁河话说的不好听,意思没错。
这世道,没人敢抗税。
抗税无疑挑衅朝廷威严,结果只有两个。
要么揭竿而起,掀了这朝廷,自己称王称霸。
要么被朝廷摁死,全家遭殃。
而前者,往往可以成为朝廷的一员,不需要交税。
他既没有对抗朝廷的实力,也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。
所以他来交税了。
这些天他卖鱼攒了八百多文,区区百文,不在话下。
交税的过程简单且顺利。
张坤报上养父姓名,税吏在名册上找到对应的税款。
他交上一粒银豆子,税吏核验无误,在名册上打个“?”,再给他一张填有日期的交税凭证。
天颂虽然税多且重,但有一点,从不弄虚作假。
据说以前有位县令想捞钱,百姓交了税不认账,反复收税。
结果一群人凑在一起一商量,狗日的不讲信用,迟早被逼死,反他娘的。
是日,击鼓传花,数万人暴乱,四处打砸抢烧,杀死税吏。
虽然被朝廷铁血镇压,但那个县彻底废了,由“油水充足”的大县,沦落为“穷乡僻壤”的小县。
想多捞钱的那位县令,最终无钱可捞,沦为笑柄。
张坤拿了凭证,转身就走。
鱼儿还等着他去宠幸。
离开不久,负责收钱的税吏,不经意问道:“三仔,这少年看着英武不凡,可是有什么来头?”
梁三仔不以为意道:“官爷可看走眼了,此子不过一猎户养子,前些天养父还死在了山上,哪有什么来头可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