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东郡的最西端。
赵括正站在一处高地,远眺着视线中的那一座雄关。
函谷关,这座鼎鼎大名的关卡,简直就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共同铸造的惊世杰作,其险峻程度,足以让任何亲眼目睹之人瞠目结舌,心生敬畏!
当赵括正为函谷关的雄壮和险峻而心生感慨之时,身后传来了脚步声。
“君侯,这是第一次看到函谷关吗?”
赵括点了点头,“屈先生,你好像对此关十分熟悉?”
“不敢说熟悉,只能说了解过,屈某曾多次往返过秦国和其他六国,所以对此关还是有一些见识的。”
赵括面露微笑,“那请屈先生为括讲解一番吧。”
“好,君侯请看。”屈翼指着远处的函谷关说道:“函谷关,位于关中平原之东隅,乃关中至中原之咽喉要地。其四周,崇山峻岭环抱,犹如秦国天堑。
函谷关本身,实为崤函古道,两侧山崖壁立千仞,仅有一径蜿蜒其间。
此关之防御,坚如磐石。依山势而筑,城墙青石累砌,巍峨难摧。城墙之上,箭楼、烽火台等遍布,其上可瞰古道全貌。一旦发现敌踪,即可瞬息传信,发动攻势。
关口大门,重若千钧,由巨木之门与铁门共同组成。木门若破,还有铁门为第二道防线。
函谷关北侧为黄河,水势汹涌。欲从北侧攻关,必先渡黄河之险。
南侧则紧邻秦岭,山形复杂,山势峥嵘,林木葱郁,乃天然屏障。
东隅乃弘农河横贯关前,虽其水势不巨,然守将若察敌涉水,即可令卒半渡而击,其损必重矣。
如此雄关,君侯如何攻破?''''
赵括听到屈翼的介绍后,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,因为函谷关之险要他早就听说过,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,此关都是大名鼎鼎。
“屈先生,不必心急,即便现在我没有攻破此关的策略,但很快就会有的。”
“君侯莫不是担心屈某是秦国间者,不肯告知?”在屈翼看来,如果赵括没有攻破函谷关的办法,此次行军完全与自杀无异。
赵括摆了摆手,经过了攻破阳晋城一战后,他对屈翼早已没有了戒心,“当然不是如此,括相信屈先生。只不过一件重要事物还未到手,所以括现在也拿不出好的办法。”
“重要事物?”屈翼将信将疑。
“屈先生耐心等待,那事物很快就要到手了!”
“好,那屈某拭目以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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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军中军大营。
“屈先生,括很好奇,你们阴阳家的阴阳五行学说的价值体现在哪里,可否惠及百姓?”闲来无事,赵括的好奇心又重新升起。
屈翼沉思了一会儿,答道:“虽然我们阴阳家的阴阳五行、五德终始理念主要是为了阐述王朝更替的规律,但其中也包含了星象、历法、气象和地理的学问,这些学问对百姓还是有些益处的。”
“你们阴阳家还懂星象和历法?这不是道家的学问吗?”在赵括的印象中与看星象,测运势相关的东西应该都是道士们的所学。
屈翼有些苦笑,“看来君侯对诸子百家的了解还处于表象。”
“道家的思想是顺应自然、返璞归真,倡导“保身”、“贵身”,与星象、历法关系不大。”
“原来如此啊,学到了,学到了。”看来后来阴阳家的没落除了受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的影响,也是因为自身的学问基本被道家融合了的缘故吧。
正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,高平走了进来。
“君侯,这是斥候们绘制好的舆图!”
“太好了,终于完成了。”赵括急忙接过地图,摊放在书案之上。
赵括俯下身,盯着地图,瞬间整个函谷关的俯瞰景象便出现在他眼前,“很好,地图没有问题。”
“那属下告退。”
这时,屈翼也凑了过来,看向了书案上的地图。
“君侯,这应该是斥候们穿过稠桑原所绘制的,稠桑原为秦岭分支,山林茂密,难道君侯想带着大军从稠桑原穿过?”
赵括收回视线,问道:“屈先生以为此法不可行?”
“难度太大,且不可预知风险太多。”屈翼接着说道。“稠桑原地势虽然不高,但皆为密林,遍布猛兽,瘴气丛生,少数斥候勉强可过,但数万大军通行则难如登天。”
赵括点了点头,“确实如此,不过括听闻三十多年前函谷关曾被攻破过。”
“确实如此,当年齐国名将匡章率领齐、韩、魏三国联军曾攻破过函谷关。”
屈翼接着说道:“但当时三国联军在此地和秦军足足相持了三年,才在楚国的牵制下,攻破了函谷关。”
“此刻,君侯你既想要速战速决,又没有楚国在武关的牵制,如何能攻破函谷关?”
赵括叹了一口气,“确实是有很大难度,不过就是难度大才有挑战性,不是吗?”
屈翼瞥了赵括一眼,“看来君侯把握很大啊,不知有何妙计啊?”
“哈哈,莫急莫急,办法会想出来的。“赵括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地图之上。
整个函谷关便呈现在赵括眼前,画面中的函谷关比屈翼介绍的更为细致。
整座关城是横跨在崤函古道两侧的山壁之上的,而两侧的山壁则为稠桑原,整个崤函古道就是稠桑原的一条裂缝,而函谷关的高度要比两侧的山壁要低一些。
“这一点,应该可以利用一下。”
赵括看着地图,同时不断地在纸上写写画画,一旁的屈翼没看明白他的行为,“这不就是一张舆图吗,能看出些什么?”
由于古代的地图就是画了一些山脉走向,关卡形状之类的,也没有比例尺,也没有等高线等参照数据。
所以,领军将领也只是大体关注一下,做到心中有数即可。
如果是关键的地域,那也不是看地图能看得明白的,将领必须实地勘测。
很少有像赵括这样,盯着一张地图从下午一直看到了深夜。
终于,赵括在将整个函谷关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了之后,心中有了一些想法。
这时,营帐中的油灯已经快要熄灭了,赵括将地图收了起来,拍了拍一旁打着瞌睡的屈翼,“屈先生,该回去休息了,明日我们接着看地图。”
“还看?”
“嗯,有些东西需要再确定一下!”